我生于1966年,那一年,文化大革命開始了,當然,我沒有參加,我太小;
那個時候人很窮,但樂趣卻很多,我們非常容易滿足,幸福好像隨時可得,哪怕只是鄰居家偶爾飄來的肉香味;
因為缺糧少衣,我們只有寄情于自然,野果、茅草根是我們的美味零食,野花野草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,則是我們的裝飾或者玩具,我們可以樂此不疲--藤蔓就是電線,花朵就是燈泡,在屋前小樹間,我們時常搭建美麗的花燈小屋,小朋友聚集一起嬉戲,天真無邪享受那美妙時刻;
電影,對于我們的童年是不可或缺的記憶,象盼望過年一樣盼望一場露天電影,我們可以步行幾十里,看遍周邊每個大隊(現(xiàn)在叫村),哪怕挨餓,我們都非常興奮和滿足;
6歲,我開始拾糞(揀狗屎,動作酷似打高爾夫球)、打豬草,11歲我開始參加生產(chǎn)隊集體勞動掙工分,田間勞動苦不堪言,我真正理解了什么是農(nóng)民,我立下苦誓:要讓我的子子孫孫從此不要做這樣的農(nóng)民,或者,斷子絕孫也不要做農(nóng)民--那是對人性的摧殘!我立志讀書,終如愿以償,走出農(nóng)村;
我對于中國的改革開放心存感激,讓我們過上了20年前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的好日子,只可惜,父母早年逝去,未能享受點滴,“子欲孝而親不待”,每憶起必傷感;
近15年來,逢清明我必回老家,邀約我的兄弟姐妹一起祭奠父母和祖先,同時感受鄉(xiāng)間氣息,重溫童年趣事,掐一根蒲公英的桿兒吹酸澀的哨音,仿佛又回到35年前--也許,這樣的童年更珍貴。 |